雨仁研究 | 欧盟碳边境税三问

欧盟一直以来都是以绿色环保全球治理计划的积极倡导者和践行者自居，不仅建立了一套内部统一的碳排放交易系统（EU ETS），更提出到2030年将碳排放量降低至1990年时55%的水平，并在2050年实现碳中和这样的雄心计划。为达成计划目标，2021年7月14日，欧委会颁布了《建立碳边境调整机制的立法提案》（Proposal for a regulation of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of the Council establishing a carbon border adjustment mechanism），该提案属于欧盟有关气候变化治理一揽子计划法案的组成部分。

这一立法动议提出的背景在于，欧盟担心其内部的企业一旦投入大量资金用于提升环保技术，降低碳排放量，这势必会提高产品的生产成本。这样一来，一方面将降低其内部企业的市场竞争力，另一方面将可能迫使一些碳密集型产业转移至欧盟以外的国家或地区，利用当地尚不完善的碳排放标准从事生产排放，再转而将产品出口至欧盟，从而导致所谓的碳泄漏事件（carbon leakage），即碳排放以另一种形式转移出欧盟，使全球整体的碳排放量并未得到有效的降低。

按照该提案的进程设计，2023年至2025年为过渡期，直到2026年欧盟将开始正式施行碳边境调整机制（Carbon Border Adjustment Mechanism，CBAM）。本文拟通过三个问题去初步探讨有关欧盟的CBAM运作机制，以期帮助中国企业积极应对来自欧盟的新挑战。

一、何为欧盟碳边境税？

碳边境税只是我们对于CBAM的通称，其本质上为欧盟对进口产品所隐含的碳排放量（embedded emission）所需排放配额进行征缴的机制。由于仅面向商品进口这一环节进行征缴，故我们将其形象的称为碳边境税。

二、征收对象是谁？

碳边境税征收的对象包含从未接入欧盟EU ETS的国家进口产品的欧盟进口商，但可以预见，进口商所支出的额外绿色成本将最终由出口的企业埋单。根据目前提案内容，首先纳入CBAM覆盖范围的有水泥、钢铁、铝、化肥及电力这五大行业，这一行业名单目录亦将随着CBAM的落地实施进一步扩大。

三、如何征收？

每年的5月31日前，欧盟进口商需要申报上一年度的进口商品数量以及这些商品生产过程中所隐含的碳排放量，进口商需要据此上交等量的CBAM证书。进口商需要首先向国内主管机关进行注册登记，此后才有资格购买相应的CBAM证书，而购买的价格则根据EU ETS配额的周平均拍卖价格来确定。

法案也设置了豁免权限，如果进口商能够证明第三国的产品生产商已经为进口产品支付了相应的碳排放价款，则进口商可以向主管机关申请将相应的额度从最终的总账单中予以扣除。

总体来说，目前该法案尚处于提案阶段，还有待欧洲议会及理事会的决议通过，但考虑到欧盟整体对于绿色环保政策的支持态度，该法案的通过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具体的法案规定细节可能会有相应的调整。虽然距离CBAM落地尚有一段期限，但中国的企业也应当及时了解相关的法律政策规定，提前做好应对准备，尤其是关于中国目前正在紧锣密鼓实施地全国碳排放交易系统日后能否与欧盟现行的ETS系统接轨，取得欧盟有关碳排放标准的认证，从而取得相应的豁免资格都至关重要。